关于失败尽管我们冠之“成功的母亲”,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却没有人喜欢失败,不仅没人喜欢,我们还常常被它恐吓。这种对失败的恐惧心理到底是什么?今天我想试着来理解这种恐惧情绪。关于失败恐惧,学界多数认为失败造成了一种价值剥夺感,而这种感觉进一步引起人们的耻辱和羞愧的感觉,从而刺激人们回避有可能导致失败的场景和行为,甚至让人陷入长期焦虑情绪之中。
一、两类失败恐惧
下面结合个人咨询案例,谈谈我对失败恐惧的理解和感受。根据最早提出失败恐惧的心理学家Birney和Conroy的观点,失败恐惧的具体内容可以分为三个方面:1、自我评价降低;2、社会评价降低;3、与自我无关的惩罚出现(暂且不谈)。
关于第一和第二类在咨询的案例中比较多见。第一类主要表现为我们因失败的结果而对自我的能力产生怀疑,从而造成我们对自我价值的否定;第二类主要表现为我们的对失败的恐惧不是来自我们对自我的评价降低的失望,而是我们在乎的重要他人或者周围人评价,担心自己的失败表现影响了我们在他人眼中的价值。这两类情况有时分别出现,有时同时出现,同时出现时一般都有所侧重。但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是关于个人价值的评价,在面对失败时或只要是想象到失败的场景时,我们都同时想象出了一双苛刻的审视的眼睛,不同的是前者的眼睛的是自己的,而后者的眼睛是他人的。Birney和Conroy关于这两类恐惧的观点,到此为止,没有进一步的说明,虽然他们的观点让我们明白了担心的背后藏着的是这种价值评价的眼睛,但是我们依然不明白价值评价的眼睛为什么对我们具有如此的杀伤力。要弄清楚这个原因,我们有必要去弄明白被评价为无价值的后果为什么让我们难以接受。
二、两种恐惧的背后
我们假设,自我评价的结果是没有价值了,会怎么样?对,陷入无价值感、无力感中,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微不足道,甚至可有可无。我是如此的没有用,没有功能,照这思路下去,我那还有活下去的必要性呢。换句话说,我们生的动力是建立在“我有用”这种价值感当中的,所以一旦我们失去了这种价值感,我们也容易失去生的动力。我们把生和我有用联系在一起的观念让我们在生活中不遗余力的去培养有用性,防止我们的失败,防止失败对我们无用性的提醒,从而获得活着的许可。也就是说我们虽然来到的这个世界,但是我们是不合法的,我们的合法性要靠我们后天的有用性去证明,换句话说,表面上我们在生活,而实在上我们在证明,我们一直在证明我们是有用的,值得活的。
再假设,他人评价的结果是没有价值了,又会怎样?对,被发现没用,不优秀,不被喜欢,不被爱,失去关系,陷入孤独,独自存在于这个世界,没人在乎,照这个思路下去,我感觉失去了与他人的联系的话,活着也就是死去,因为孤独的活着的状态和死去的状态是非常接近的。虽然这种恐惧的背后也有我希望自己具有有用性的愿望,但这种有用性不是被准许活下去的证明,而是被允许与他人建立关系的资格。我们先不说他这种关于人与人之间建立关系的前提的认知(认为人的有用性,包括优秀、有趣所让人感觉到的潜在的有用性是建立关系的前提)的对错,而把重点放在这种恐惧的背后隐藏的心理感受上时,我们意识到这类的失败恐惧是一种与死亡状态接近的人际孤独。这种人际孤独与死亡的状态是如此的相似,以至于我们发展出对失败的恐惧,以抵御我们去体会它,这种防御也是一种变相的对死亡的防御。
总结这两种假设所显示出来的结果,我们发现同样是一种对价值评价降低的心理恐惧,前者存在的基础是因为我们内心有一个对生命本身的质疑的声音,我们认为通过证明自身有用性就能获得存在的合法性;后者是我们体会到一种与死亡状态相似的感觉以及伴随这种感觉的恐惧,为了防止自己去感受他,我们力图把自己锁进各种关系中,而锁进关系的通行证就是你的有用性。
三、我的疑惑
思考到了这里,关于第一种结论,我产生了这样的疑问,人类为什么要质疑自己存在的合法性呢?又为什么认为证明了有用性后就能取得存在的合法性?而这有用性的标准是什么?能被证明吗?大千世界的其他物种在理所当然的活着时,而人类却被这种心理而折磨?这种心理是一直存在还是近代被塑造的?关于第二个结论,我也疑惑为什么我们会认为把自己锁进关系能防御死亡的感觉?而我们又是如何形成这种有用性是抓住关系的关键的认知的呢?